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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:獨家 [VIP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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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“我讓你走。”

田酒貼著門板, 聽清了房裏的那句話。確認他有回應,應該是沒出什麽事,終於松了口氣。

之前聽裏頭的動靜很不對勁。雖是很想問問他在房裏究竟發生了什麽, 張了嘴, 猶豫片刻, 還是老老實實抿起唇,沒出聲。

算了, 沒事就好。

她很識趣的沒再去打擾他,放輕腳步從門前退行著離開。方才只顧著擔心他了, 這會兒才註意到自己身上穿的這身衣服有點陌生。

低頭看了看跟麻袋似的穿在她身上的那套睡衣,兩只手往上舉了舉, 把被袖口罩住的手指從衣袖間伸了出來。

扯著衣袖看身上那套睡衣的款式,是男款。沒有任何紋路修飾,純黑。

他的衣服?錯不了。看這屋裏的陳設,他應該是一個人住。除了他的衣服,他也確實變不出一套女裝來。

頭疼,昨晚發生的事她只能隱隱約約記起個大概。她皺眉敲了敲仍有些暈乎乎的腦殼, 轉頭之際瞧見了沙發地毯上胡亂丟散開的衛生棉。

記起個事。敲頭的手頓了數秒, 默默垂了下去,反手摸了摸褲子後側。

面部在升溫。

“啊——真是!”

她到底要在他面前翻車多少次才算完?

累了。毀滅吧。

她自暴自棄地揪了揪頭發。撲到沙發上, 跟做賊似的往邊上瞄了瞄。

確認他沒從房裏出來,迅速抱起沙發上她自己的衣服,順便撿了個衛生棉揣進懷,朝印象中洗手間的方向一溜小跑竄了過去。

她前一天穿的那身衣服已經清洗幹凈了。放在鼻下嗅了嗅, 能嗅到一股很好聞的柑橘香。

挺意外。他好像比表面看著的要體貼得多。

換了幹爽的衣服, 田酒站在洗手臺前, 對鏡照了照明顯腫了一半的臉。

臺面上只擺了一副洗漱用具, 她低頭往他的牙杯處看了一眼,沒動他的東西。打開水龍頭,掬起一捧溫水把臉洗了洗,簡單漱了一下口。

擡起尚掛著水珠的臉盯著鏡子裏的自己又看了會兒,情緒陡然間有些低落。

隔著百葉窗往外眺,這會兒外頭的天還黑著。時間還早。她彎腰撿起臟衣籃裏剛換下的那套睡衣,放到洗手池裏。沒能找到洗衣液,她只能用洗手液替代。將衣服泡濕,撈起袖子,埋頭搓洗。

將洗幹凈的衣服晾曬到陽臺上,她站在落地窗前,對著灰蒙蒙的天空出了會兒神。想起朱招弟狂怒的臉,她對之後回去能預想到的局面有些發怵。

或許是逃避心理在作祟。她不想回去。

對前一夜瑞旸能把她帶回來覺得感激,起碼給了她一個能有機會喘息的空間。

給他造成了這樣的麻煩,多少有些過意不去。琢磨著趁時間還早,得替他做點什麽。

這房子原本就收拾得很幹凈,沒有哪裏需要特別清理的地方。也就沙發周圍看著有些亂。她把沙發上堆得亂七八糟的墊子擺整齊,被子疊好,前一夜撒了一地的東西盡數收進了袋子裏。

很快就把屋子收拾好了,尋思著要不再給他做頓簡單的早餐。他一個人生活,看他冰箱裏都是速食,在餐食方面或許不太講究。

移步去廚房,在冰箱裏挑揀了幾樣能用的食材。

加熱面包機,烤土司。起上油鍋,煎火腿片。

不清楚他是比較愛吃溏心蛋還是比較偏愛全熟蛋,煎蛋的時候她特意煎了兩份不一樣的。

將手邊幾樣備用的食材做成三明治,切開,裝盤。

都準備得差不多了,她擦凈手,沒打算去打擾他。冰箱旁有便利貼和筆,她順手拿來用。

給他留了張字條。

謝謝你的收留,用餐愉快。ps:右手邊那份中間夾的是全熟蛋,另一個是半熟蛋,挑合口味的吃呀。——小9.留

留完字,發現那張便利貼下還有一半是空白。

筆尖稍作停頓,她唰唰幾筆在便利貼空白部分畫了幅簡筆畫。圓圓腦袋上紮著兩個小揪揪的小女孩笑嘻嘻地比了個耶。

“妥了!”她曲指彈了一下便利貼。字條擺正,放在兩個餐盤正中間。

火關了,該切的電源也都切斷了。

仔細檢查後她把屋裏的垃圾收走,拎著垃圾袋輕手輕腳地換了鞋從屋裏出去。

**

屋外有些冷。氣壓低,天空依舊是灰蒙蒙暗沈沈的。

沒帶手機,也不知道這會兒具體是什麽時間。

田酒開了大門出去,被晨風吹的打了個抖。裹緊身上的校服往前走了幾步,手中提著的袋子丟進垃圾桶裏。

循著記憶裏來時的路線轉身正要往回走,聽到車鳴聲。

她往路邊停著的一輛黑色瑪莎拉蒂看了過去,這才註意到那輛一直停在路邊的車裏有人。

後座車窗打開。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探出窗,沖她在的方向略頷首,詢問:“小丫頭,你是從瑞旸家出來的嗎?”

記起前一晚被兩個陌生男人當街攔截的一幕。田酒警惕道:“我又不認識你,幹嘛要回答你的問題。”

“我是瑞旸的爸爸。”男人說話間開了車門出來,見她似有防備,沒有靠近她。停在原地掏出名片夾,推出張名片給她遞了過去,問:“方便跟你聊兩句嗎?”

“瑞旸的……爸爸?”田酒將信將疑地看著他。躊躇片刻,還是走了過去,接過了對方遞來的那張名片。

騰冠科技股份有限公司CEO——瑞澤忠。

也姓瑞?田酒抓著名片擡起眼,細瞧了瞧面前這個男人的樣貌。

那男人面上戴著副金絲邊眼鏡,氣質儒雅。眉目間跟瑞旸是有七八成像,特別是眼睛,瞳仁都是鮮少能見到的琥珀色。

“你真的……是瑞旸的爸爸?”田酒確認著問道。

瑞澤忠點頭,應了聲:“嗯。”

“……”完了,還真是他爸爸。怎麽她就在這過了一夜,正巧讓他爸給撞個正著呢?

田酒慌了,擡手胡亂往身後的那棟房子處指了指,解釋道:“那個,叔叔,你別誤會。我是因為昨晚……昨晚有不得已的苦衷,才會在這……在這……”

瑞澤忠看她挺糾結的樣子,替她擇了個合適的詞,接話道:“借宿?”

“嗯,對!對對對,就是借宿!”田酒動作幅度挺大地點了點頭,驚慌失措道:“我跟瑞旸真的、真的就是很純粹的朋友關系。我昨晚睡的沙發,我們真的除了睡覺,別的什麽都沒幹。”

話出口,她猛地發現後半句話有點多餘。

什麽就“除了睡覺,別的什麽都沒幹了”?

怎麽聽都是越描越黑的感覺。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話音止,氣氛一下變得越發尷尬。

瑞澤忠瞧著眼前的小丫頭好像是徹底慌了,對她露出個安撫的笑:“別緊張,叔叔相信你。”

“相信我?”田酒詫異道。

“嗯。”瑞澤忠了解他的這個兒子。就算不信眼前這小丫頭的話,他的兒子,他還是有把握信他不會做出那種出格的混賬事。不然也不會因為極度內疚,生了這樣的病。

他跳過了“借宿”的話題,問:“你跟旸旸,是朋友?”

“旸旸?”田酒慢半拍反應過來,他口中的“旸旸”就是瑞旸。“啊”了一聲,恍然道:“是啊,我跟瑞旸是朋友。昨晚要不是他好心收留我,我可能就要流落街頭了。”

“他人真的特別好。”她不忘強調道。

瑞澤忠對她這話頗感意外。

以瑞旸過去的性格,絕不可能會把外人帶回住處。就連他想去看看自己的兒子,也多是吃的閉門羹。更不可能會有什麽所謂的朋友。還能從他朋友的口中親耳聽到“他人真的特別好”這樣的話。

要不是親眼見這小丫頭從那棟房子裏出來,他還真會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
“對了叔叔,你要找我聊什麽啊?”田酒問。

瑞澤忠的思緒拉回。盯著眼前笑容燦爛的小丫頭看了會兒,被她面上的笑意感染,跟著彎起了嘴角,問:“小丫頭,你叫什麽名字?”

“田酒,田園的田,酒窩的酒。叫我小酒就行。”田酒說。

“小酒?”瑞澤忠點頭道,“挺有趣的名字。是因為你臉上有可愛的的酒窩,才取了這麽個名嗎?”

“不是,原本不是這個‘酒’。上戶口的時候我舅舅喝多了,填錯了字。後來我媽嫌改名麻煩,就讓湊合著用。”田酒講起自己名字的這段淵源,煞有其事道:“事實證明,喝酒確實誤事。”

是個有趣的小丫頭。真誠、坦率,朝氣蓬勃。特別是粲然笑著的模樣,很有感染力。

知子莫若父,瑞澤忠隱約能猜到瑞旸是被眼前這小丫頭身上的哪些特質吸引。應該就是他骨子裏嚴重缺失的那一部分。

“小酒,那以後,叔叔就麻煩你對旸旸多關照了。”瑞澤忠說。

“我跟瑞旸是朋友,互相關照是應該的,不麻煩。”田酒一臉認真道。

“要是方便,存一下叔叔的電話。”瑞澤忠指了指她手中的名片,說:“萬一跟旸旸鬧了不愉快,或者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,記得跟叔叔聯系。”

田酒順著他的指向低頭看手裏的名片,應了聲:“好。”

**

進了小區,步子越發沈了。夜不歸宿她這還是頭一次,也不知道朱招弟這會兒是不是正磨刀呢?

殺人犯法,應該不至於。

田酒用力甩了甩腦袋,把腦中那個驚悚的畫面晃走。胡思亂想著,不知不覺走到了樓下。

臺階上並排坐著兩個人。

隔了點距離,她還沒能瞧清那兩位的模樣,就見其中一位倏地起身,“咻——”的一下朝她沖跑了過來。速度快到簡直就是現場版“移形換影大法”。

“田酒!”俞蓁怒氣沖沖地站到她面前,一副氣到暴走的模樣,斥道:“你昨晚到底死哪兒去了?知不知道我……我們有多擔心你!”

他眼中充血,有很明顯的血絲。也不知是前一夜沒睡好,還是被她這夜不歸宿的舉動給氣的。

清楚他這是出於擔心才會態度這麽惡劣。

田酒偏不願慣著他,挑釁著推了他一把,學著他的語氣兇巴巴道:“幹嘛呀,那麽兇!是要揍我啊?”

“行了行了,你倆別鬧了。從小吵到大,你們不煩我都煩了。”後腳跟過來的田大勇隔在兩人中間勸了勸。挺著急地抓住田酒的胳膊,將人翻著面仔細檢查了一遍。邊檢查邊埋怨:“小酒啊,你說你這一整晚到底是去了哪兒了?怎麽家都不回呢?你可把爸爸給急死了。”

確認她除了臉有點腫之外沒有其他外傷,田大勇這才松了口氣。道:“算了,人回來就好。回來就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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